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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“恶兆”

第一章 “恶兆”

在距离今天五百多年前,这片大陆还没有名字,笼罩在浓浓的灰雾之中。四处都是失色的岩石以及不朽的古龙。人类在距离罗德里斯遥远的地方,远渡重洋,最后踏足到了这片大陆上。

灰雾笼罩下的大地并没有让人类得以喘息,古龙向人类发起进攻,彼时的人类十分羸弱,面对古龙进攻只能节节败退。

好在有一天,这片大陆诞生了一个伟大的生命——百相之树!咒术之父伊果.寇克兰,魔法之父维尔海姆.拜多斯,以及寻得百相之树的初始贤者、信仰祷告之父——罗德里,百相之树赐予了人类力量与祝福,三位领导者率领人类对古龙发起了反击。

战争的最后,人类赢得了胜利,古龙不再存在于这片大陆,人类成为了这片大陆的主人。为了纪念找到百相之树的罗德里贤者,人类决定,将这片大陆命名为——罗德里斯。

......

“老师!”

在一个环形的讲台上,一名教师正手舞足蹈、声情并茂地讲述着罗德里斯大陆史。头发灰白相间的教师此刻已经是面红耳赤,一个声响却让课堂戛然而止。

“霍尔斯.阿特拉亚,你有什么问题吗?”

临近讲台边缘的教师往后退了几步,重新回到了讲台中央。

坐在第一排的一个白发少年站了起来,,鲜血般的眼睛与台上的老教师对视。

“你说的:‘寻得百相之树的初始贤者’,那么百相之树是在这片大陆诞生的吗?”

“好问题,霍尔斯。你的这个问题一百年前就有学者提出,只不过它至今仍然在困扰者历史学者。”

“但是三年前,拜多斯魔法塔发出一篇刊文,算是解答了这个难题,我现在可以回答你。”

“Yes.indeed(没错)!经过对百相之树的研究,百相之树有一部分维持了五百五十年的力量。根据百相之树的生长情况,这部分力量说明百相之树在萌芽阶段就已经存在于这片大陆中了。”

“当然,这个观点只是主流,如果说其他学者有了新的研究打破了这个观点,也是说不准的。”

“不过百相之树的发展不是我们这堂课要讲的内容,霍尔斯,你坐下吧。我们接着讲大陆史。”

......

“叮铃铃”

下课铃响,寇克兰学院初级部今天的最后一节课结束,罗德里斯大陆史课上的学生们熙熙攘攘地走出教室。

“霍尔斯,你留下来。”

就在男子起身要走时,老教师叫住了他。

“最近有传闻称,阿特拉亚家的二少爷喜怒无常,口吐狂言,旁人不得近。今天的课,你的谈吐理智清晰,问的问题也是很有水平,你平时都是这样的吗?”

霍尔斯按了按太阳穴,有些不好意思地说:

“老师,传闻是真的,近一个周以来我的精神确实有些异常,不过这两天情况倒是有所缓解。”

“哦?你前天听奥尔尼老师的《建筑美学》,昨天听梅露老师的《音乐鉴赏》,今天又听了我的《罗德里斯大陆史》,这些课程是能缓解你的症状吗?”

“嗯......其实,我是趋近正常后才来听课的,至于安神效果什么的,也许有吧。”

“是吗?那真是太好了。”

老教师走到了霍尔斯身边的位置,坐了下来。他从外套的内口袋中掏出了一支条状物,咬在嘴里,并向霍尔斯伸出了手。

“啧,忘了你不是咒术师。”

他又从兜里拿出一块火红色小石头,捏碎,接着他的指间出现了一小撮火焰,点燃了手中的条状物后轻轻地一握,火焰便熄灭了。

点燃条状物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,然后吐出一口浓浓的蓝烟。看起来是一根雪茄。

他叼着雪茄,手再一次伸入口袋,掏出了另一根递给了一旁的霍尔斯。

“不,谢谢老师,我......不抽。”

“不抽?我记得你以前经常偷偷摸摸地溜去厕所,然后厕所里就会出现一缕蓝烟啊。精神原因?”

“是的,我已经一星期没有碰它了,现在也不想碰。”

“哦?那看来发疯也不错呢,当初我想戒掉这个东西,结果一天都忍不住。我都想疯狂一把了。”

两人没有言语,老教师继续抽着雪茄,霍尔斯则呆呆看着桌面,直到他把雪茄抽完。

“老师,你是有话要跟我说吧?”

“你看出来了?”

老教师站起身,走到了教室的垃圾桶,将手中已经熄灭的雪茄随手扔了进去。

“其实你可以直接问的。”

“这样吗?我不知道你们年轻人打开话匣子的方式,我这样果然不行吗?”

“......”

“好好好,那我直接说了。”

对上视线后,老教师难堪地摆摆手,然后把头转向了讲台。

“其实,根据奥尔尼和梅露的反馈,你在课上完全是面无表情,一言不发。老实说,你举手问我问题时,我还以为你是来找茬的。”

“所以,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问那些问题?是对历史感兴趣吗?”

“其实......”

霍尔斯捋了捋下巴不存在的胡子。

“我确实对历史有点兴趣,主要还是,你讲课的方式,让我想起了某个......”

他犹豫了一会,最后打算不往下说了。

“这样啊。那你有没有兴趣选修历史,做我的学徒?”

“学徒?”

“是啊,你别看我这样,我现在可是历史‘教师’中最厉害的了。虽然比不上去年教你们的布鲁斯,不过他今年招到了学徒,正在评选‘教授’,所以现在最厉害的就是我了。”

“老师你招不到学徒吗?”

“是啊。也不是说招不到,只是没有想收的学生。你今天的表现很亮眼,让我动心了。”

“谢......谢。”

若不是彼此间隔着五步的距离,霍尔斯想着马上逃出教室。

“我可没有看玩笑,我直说了,你真的认为,带着‘恶兆’的名头,你能在骑士的道路上走下去吗?”

霍尔斯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贯穿了一样,原本转身要走的他不自觉转了回来,眼睛直勾勾得看着教师。

“我先给你道个歉,对不起。”

说罢,老绅士腰弯到九十度,深深地鞠了一躬。

“其实,并不是所有人都敌视你。其他地方我不能保证,但请你相信,魔法塔对你一定没有恶意。大家对‘恶兆’充满了好奇,是不带恶意的,对你来说,魔法塔是一个很好的选择。”

老绅士语重心长地说着,霍尔斯待他说完后,也对他鞠了一躬。

“谢谢你,老师。不过,我还是要继续走下去,如果以后我去魔法塔,而你还是没有学徒的话,我再挂到你的名下吧。”

“这样吗?”

他再一次从兜里掏了一根雪茄。

“你走下去的动力是什么?你的妹妹吗?”

就在他拿出火石准备点火的时候,一只手抓住了他拿雪茄的手,雪茄掉到了地上。

“老师,你说话太直了,这样下去,不会有人想做你的学徒的。”

霍尔斯放开他的手,然后另一只手伸进了自己的口袋,掏出一支新的雪茄递给了他。

“都什么年代还在抽传统香烟。”

“你说什么?”

“没,没什么。”

他接过雪茄后霍尔斯又掏出了一颗火石,捏碎后给他点烟。

“没有什么人驱动我向前走。让我前进的,是剧......”

他咳了两声后又继续说道:

“是命运。”

老绅士摸了摸自己下巴灰白色的胡子,接着背过身,说道:

“命运?有道理。既然你已经决定了,那我也没有什么多说的。最后,我可以解答你一个问题,你有什么想问的吗?”

“问题?什么问题都行?”

“我是历史教师,你最好问关于历史,其他的问题我就不一定会回答了。当然,人类迁移到罗德里斯大陆的历史不要问,那属于A级知识,我得到教授级别才能看。”

“你这......历史方面我想不出要问什么,那我就问......”

“老师,你叫什么名字?”

......

“喂!霍尔斯.阿特拉亚!”

霍尔斯刚走出教学楼,一个黄头发,整个脸像吃了苦瓜一样的男生向他走来。

“你......”

“你哥找你,在校门口等着了。”

男生不等他说话,噼里啪啦地很快将话说完了,如同嘴里咬着火石一般。

“好,谢谢。”

理清他说的什么后,霍尔斯没再看他,而是快步向校门走去。

“霍尔斯,这边这边!”

此时的寇克兰学院初级部的校门口,一名白头发的美男子抱着另一个白头发的男生,放学时间还在校内徘徊的学生以及路过学校的路人停下围观了上来。

在看清穿着学生服的白发男生的样貌后,围观群众纷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

“走了走了,是‘恶兆’霍尔斯和他哥哥,别看了。”

旁人嫌弃的反应并没有影响到兄弟俩。

“哥,我不是说不用来吗?”

霍尔斯按着男人的肩膀,将男人扒离了出去。

“我这不是怕你又发癫吗?”

“这都第三天了,我这三天可是好好的。”

“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。”

男人捏着霍尔斯的脸说道:

“那今天去放松放松?”

“我不去......”

“总得跟希罗小姐道个歉吧?”

霍尔斯眨了眨眼睛,目光呆滞地看着他:“希罗?那个只回蓝不回血的奶妈?”

“你在说什么?什么回蓝不回血?什么奶妈?”

“啊没什么,既然你提议去,那就去吧。”

罗万有些担忧地看着他,这个弟弟性格上乖僻,朋友不说很少,也只能说没有。能让他正眼瞧的人没几个,希罗小姐算是少数几个能让他展开笑颜的人,但就刚刚他那不咸不淡的态度,以及几天前他做的事来看......罗万抓着他的肩膀:

“霍尔斯,你现在真的没事了吗?你可不能再伤害希罗小姐了。”

“哥没事的,我不会做那种事的,你放心。”

与罗万的担忧不同,霍尔斯心里想的却是:

那个只有一张立绘的能回蓝的猫女?她竟然这么早出现了?还和霍尔斯关系不错?

……

“叮铃”

伊果城西侧,拉比丽斯大街一间小酒吧—烟云的门铃响了一声。

“欢迎光临,哟,这不是罗万少爷吗?稀客啊,今天还了客人,霍尔......”

身高七尺的老板看到来客时,脸上挂着粗犷的笑容,而看到紧随其后的白发少年时,整个脸如同寒潮突至一般耷拉了下来。

“现在不是营业时间,请你们,哦不对,今天本店休息,请你们回去吧。”

“老胡,我们可不是来喝酒的,那种事,你们不是四点的时候就开张了?”

“本店今天不营业,你们走。”

老板出了看到来客的第一眼后就立刻背过身,不在看他们。

“别这样嘛,今天我们不是来做生意的,是关于这家伙的。要给希罗小姐道个歉,你就给个机会呗。”

面对老板的逐客令,罗万并没有理会,他找了最近的一张桌子坐下来,拿起桌上的菜单开始浏览。

“你想都别想,他上次可是......”

“老板,既然有客人那就让他......”

温和的声音混了进来,一个白发少女从楼梯上蹦蹦跳跳地走下来,少女穿着神似霓虹巫女的服饰,深蓝色的眼睛宛如在灯火通明的城市中抬头所见的没有星星的夜空,最让人在意的是,两鬓的头发正好盖住了耳朵的位置,取而代之的是脑袋长着一对猫耳朵。

“罗万、霍尔斯少爷......”

少女原本带着春风般的笑容走下楼,在看到来客后,脸上的表情如同停止加热的松脂,瞬间凝固下来。

“希罗,你回去!”

老板说话间一抹白光飞向他的后背,反身一抓,看清手中的物品后轮到老板的表情凝固。

“这,这是?树币!”

看清手里的圆状物后,老板手一哆嗦,那枚散发着白光的大币滑落,老板立刻用双手去抓,大币翻了几个跟头后,老板终于将他攥到了手中。

“希罗小姐,老房间,聊聊可以吗?”

罪魁祸首霍尔斯趁着老板检币的空档,快步走到了楼梯口,抓着白发少女的直接上了楼。

“可以,霍尔斯少爷,不过老规矩,二十分钟。”

“行。”

“喂!希罗,你......”

看着两人上楼的背影,老板大喊道。

“放心放心,霍尔斯知道分寸的。”

“分寸?五天前他可是要杀她,那叫分寸?”

“今时不同往日。你不觉得现在他正常多了?先给我调一杯‘云端之上’。”

“正常?■■■的屁,他那一脸■■样你那只眼看得出他正常的?还想喝‘云端之上’?我给你一杯‘醉生梦死’,让你变得和你弟弟一样■虚。”

老板回到吧台,拿起各种颜色的杯子开始捣鼓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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